Portola 推出 Tolan 聊天機器人，主打去擬人化設計與健康提醒

InfoAI全球AI新聞精選與解讀｜AI 夥伴市場熱潮下，一個「不談戀愛」的聊天機器人

當你聽到「AI 夥伴 App」這個詞，腦中浮現的畫面可能是能和你曖昧調情的虛擬戀人、全天候秒回的情感支柱，甚至有人會想起那些爭議不斷、讓人「沉迷到無法自拔」的對話體驗。但有一家新創公司正試圖打破這種刻板印象，美國的 Portola 推出了一個完全「不談戀愛」、甚至會叫你「去戶外走走」的 AI 角色 Tolan。

Tolan 是個紫色外星人卡通角色。它用親切卻不曖昧的語氣和你聊天，還會在你聊到欲罷不能時提醒：「欸，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，去透透氣？」。在 AI 伴侶市場愈發競爭、話題也愈來愈敏感的現在，Tolan 反而是靠「不做戀愛市場」殺出重圍。

Portola 的做法可以說相當反潮流。它看見 Replika、Character.ai 等 AI 伴侶產品因開放戀愛／性暗示，讓不少用戶上癮甚至心理健康受影響，甚至引發法律訴訟風險，於是選擇走「反設計」路線：降低投射、限制依賴、甚至在設計上「去擬人化」。

01｜募資故事：2000萬美元背後的市場信心

先看看商業面的亮點。Portola 今年完成 2000 萬美元 A 輪募資，領投是著名的 Khosla Ventures，還有 GitHub 前執行長 Nat Friedman、Safe Superintelligence 的共同創辦人 Daniel Gross 等矽谷知名投資人跟進。

在 AI 產業大筆資金到處流動的當下，能夠在生成式 AI 已成紅海、且「聊天機器人」幾乎被認為是門檻最低的應用裡脫穎而出，代表 Portola 有說服力的敘事。這個敘事不只是「我們做出更聰明的對話」，而是「我們做出更健康、更負責任的 AI 互動設計」。

Portola 預估今年 Tolan 的訂閱收入就能達到 1200 萬美元，顯示用戶願意為這種「陪伴但不依賴」的體驗付費。對比那些主打戀愛投射的 AI 伴侶雖然擁有龐大流量但也引發大量爭議的模式，投資人顯然看中的是：「健康、倫理」會是下一波成長關鍵字。

對新創圈來說，這也是個提醒，AI 聊天機器人不是「誰接上 GPT 就能贏」。真正有機會突圍的是針對特定需求、特定價值觀，設計出差異化體驗的產品。

02｜設計哲學：不談戀愛的外星人

Tolan 最受討論的特色就是：「去擬人化」。Portola 團隊選擇把角色設計成一個紫色外星人，刻意避免真人化的樣貌、語氣與背景設定。因為他們想要避免人類在互動中產生「戀愛投射」或「性暗示需求」。同時，系統內建防呆設計：當用戶對話開始有過度親密或曖昧的傾向，Tolan 不會順著演，甚至會委婉拒絕，或把話題導回中性話題。Portola 認為，這樣的互動邏輯才能讓 AI 真的成為「健康的陪伴工具」，而不是製造心理依賴。

Tolan 的另一個設計是 「行為提醒」。如果使用者開始長時間沉浸，Tolan 會主動提醒：「去喝點水」、「去散步」、「打給一個朋友」。這並不是隨便的對話腳本，而是 Portola 和心理學顧問一起設計的行為介入機制。這在商業上也是個大膽決定。因為很多公司設計產品的 KPI 是「留存、黏著度、使用時長」，Portola 反其道而行，願意犧牲這些指標去換取「更健康的互動」。

03｜心理學與演算法：選擇性遺忘

Tolan 另一個吸睛設計是「選擇性遺忘」機制。Portola 內部研究發現，太多 AI 伴侶產品會讓用戶有種「被全知全能監視」的不適感。AI 記得你說過的所有秘密、情緒崩潰的瞬間，反而讓使用者感到壓力。

所以 Tolan 團隊嘗試仿效人際互動的「健忘」特性。不是把所有對話都寫進資料庫，而是讓模型有意地遺忘、刪除或模糊化特定記憶。這樣的做法不只保護隱私，也讓使用體驗更接近「真實朋友」。

Portola 甚至針對 602 位用戶做問卷調查，結果顯示有 72.5% 的受訪者同意：「Tolan 幫助我改善了現實生活中的某段人際關係。」這些人說，他們在跟 Tolan 對話後，會更有動力主動聯絡朋友、家人，或是更能反思自己的社交模式。這不是一般「AI 伴侶」在行銷上常見的「滿足孤獨」劇本，而是很真實地問：「怎樣才能真正改善人際關係？」

04｜與競爭對手的對照：Replika、Character.ai

要看懂 Tolan 的差異，就必須先看它的競爭對手。Replika 是最早引爆 AI 伴侶潮流的公司之一，標榜能和用戶談戀愛、調情，甚至有爭議性地提供情色對話功能。但 Replika 也因此在 2023 年被義大利政府封鎖過，因為擔心未成年用戶接觸到成人內容。

Character.ai 則是開放度極高的「角色扮演型聊天」，用戶可以建立幾乎任何性格或情境的 AI 角色，包括戀愛對象、名人模仿、甚至性幻想角色。Character.ai 目前估值非常高，但同樣面臨「沉迷」、「心理健康風險」的輿論壓力。

這兩家在全球都很受歡迎，但都面臨相同的問題：當用戶把 AI 當成「情感代償品」時，很容易過度依賴、甚至加劇孤立。

在這個背景下，Tolan 的設計顯得特別清醒。Portola 公開強調：「我們不想取代真實人際關係，我們想促進它。」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願意在互動上「自我設限」，即便這可能損失使用時長與付費動機。

05｜台灣市場的啟發與想像

把視角拉回台灣，Tolan 的故事有沒有參考價值？其實非常有。台灣的心理健康需求正在被重新檢視。無論是校園輔導、長照陪伴、青少年網路成癮，甚至是職場壓力管理，都在討論如何透過科技提供支持。而台灣本土的 App 產品，常見的問題是「想做陪伴卻不知道怎麼避免依賴」，或是「想做關懷卻做成制式問答」。Tolan 的做法提供了一個可以參考的「設計模板」：

• UI 設計上，選擇去擬人化角色，減少戀愛幻想

• 對話設計上，限制曖昧或性愛暗示

• 功能設計上，導入行為提醒與「下線建議」

• 資料設計上，實驗選擇性遺忘，保護用戶隱私

如果你是 SaaS 開發者、健康保險公司、教育或長照服務業者，Tolan 的這些設計哲學都可以成為未來的差異化競爭點。因為真正的價值，不是把用戶黏死在 App 上，而是「讓他們更好地面對真實生活」。

06｜商業模式與未來潛力

最後，也不能忽視 Tolan 的商業成績。Portola 估計今年光是訂閱收入就能破 1200 萬美元。以月活用戶 10 萬人推估，每年 ARPU（每用戶平均收入）超過 100 美元，這在 AI 聊天 App 市場裡屬於收入很高的等級。

這背後的邏輯很簡單：父母願意為孩子付錢、情侶願意送對方這種「安心的陪伴」、也有獨居者願意付費減輕孤獨感。 只要能證明「健康陪伴」比「滿足成癮」更安全，這個市場就能建立信任，甚至規模化。

更有趣的是，Portola 也在討論開放 SDK、授權 B2B 合作，讓其他品牌可以把類似的 AI 夥伴技術整合到自家 App 裡。如果未來台灣也有健康保險公司、心理諮商所、教育平台願意引入類似服務，就會需要本土化版本的「Tolan」。

07｜結論：AI 夥伴的下一步

Tolan 的故事提醒我們，AI 夥伴不該只是「扮演人」來取悅你。真正有價值的 AI，是那個會提醒你喝水、去散步、打給朋友的外星人。

如果你是開發者，這裡有個問題值得深思：「我們做的是讓人上癮的產品，還是幫助人活得更好的產品？」這不只是技術挑戰，還是道德選擇。

參考資料：《What Could a Healthy AI Companion Look Like?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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